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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06
作者: 郭存孝 笔者曾乘飞机从墨尔本，穿越时空四小时抵达我心仪的西澳州首府——珀斯，了却了来澳二十多年的一桩心亊。因为这里的150年前华人华侨的遗存，对我来说虽是一片流光碎影，但无疑地也是我必须身历其境进行填补的空白。 此行首蒙西澳州中华会馆的联机咨询和慷然相助，其次深入实地，在珀斯和弗里曼特尔两地，针对华人遗存的网点，进行三天的细致查访和重点发掘，终于在八个网点中获得收获，至感欣慰。
西澳州及珀斯的今昔 西澳州位于澳大利亚西部，首府珀斯，滨印度洋，土地辽阔，面积占全澳三分之一，人烟稀少，与东部各州为沙漠所隔，在航空未发达以前，交通较为不便，主要交通工具靠公路和沿海沟通。 1829年，英军斯科灵中尉带领着他的英国自由移民来到西澳州，他首在斯旺河畔建立了殖民地，遂以苏格兰的有名城镇Porth给这个殖民点命名，它就是今日珀斯人口得以增加。延至八十.九十年代，东部地区发现金矿，人口则有了逐步增长，1856的Porth芳名的由来。到了十九世纪五.六十年代，英国迁来一些罪犯劳工，年正式设珀斯市。1960年，由于采金矿业的带动，珀斯才从缓慢中得到进步。时至二十一世纪，珀斯却大踏步地出现了一日千里的大发展。而沿海的弗里曼特尔.遮炉顿卫星城也出现了，以致形成沿海大小纵横城镇的网络。 珀斯给人是一座与世隔绝或者说是一片偏僻而又孤独的城市的印象，但是时光赋予她无限的生命，目前她已是全澳洲第五座现代化的景色迷人的大都市了。
西澳州及珀斯的华人的前世今生 说到华人华侨他们是什么时候到达西澳州珀斯的呢？得先谈谈在华人之前的先行者——西欧人的行动，1619年，一艘荷兰船“阿姆斯特丹”号，在由荷兰驶往他们的亚洲殖民地——印度尼西亚的途中，因被大风吹至西澳州西岸边，海员们登上遮炉顿（Gorald to n今译尔鲁顿）觅水时，忽然发现了黑天鹅，这让他们发狂地是他们在水中发现了金砂，他们立即向荷兰东印度公司报告，惜未引起重视。 时间过了200多年，1890年，英国人在西澳洲令伯列(Kim Berleys)和加利柯(Kalgoorlie)等地，相继发现了有开采价值的金矿。消息不胫而走，于是在新加坡和香港的英国人来到西澳州，接踵吸引了一些华人前来，不过华人是被蛇头用甜言蜜语哄骗，实际上当做“猪仔”贩运而来的。 1845年之际，凡来西澳州均搭帆船，从香港到西澳州行程须70多天，倘遇大风则会沉没失踪，亦是常事。待船坻澳境，当时并无海关设施，只凭一纸记录.雇主姓名及其所买之华工若干，便可入境。 华工入境后，先就近搭住布帐木屋内，停留数日，然后华工各挑着自备的粮食和行李及劳动工具，往所欲开辟之地谋生。不幸地是华工沿途踏沙漠，入深林，践荆棘，爬山岭，人烟全无，水土不服，往住染病死亡，或因缓行失伴则被土著捕获而惨遭不幸，因此到达目的地也已亡故多人。剩下的华工则砍伐树，张帐蓬，辟荒地，种果菜，播植麦，牧牛羊，至于淘金业，白种工人则极其仇视华工，唯恐抢其饭碗。 西澳政府明为不允许白人排挤迫害华人，实际乃不准华工前往采金，因此，西澳华人只好另谋生路，如开杂货铺，菜果店，洗衣店或当佣工以维生。 直到1875年商埠形成，海关开放，货物兑税，华人亦可携眷来此自由营业，其时英.澳人士待我华人甚为友善。可惜好景不长，1885年至1890年排华浪起，西澳政府和议会遂立法限制华人入境。此时西澳既无中国政府官方代表，而华人赖以保护的社会团体又未诞生，欲来者被禁，在西澳者则备受苛例压榨，痛苦不堪。 1900年，清朝维新运动领袖，中国著名大学者梁启超(1873一1929)为了发展保皇会，组织并筹集举事捐款，他于4月间乘船首抵西澳州之非厘文度(Fremantle，今译弗里曼特尔)，接着去了珀斯和遮鲁顿，由于梁启超是中国要人对西澳州的友好访问的第一人，因此，他在西澳州的12天中，不仅受到三地华人华侨的热烈欢迎，临别时还受到西澳州总督亲临宣讲现场给予的亲切问候。 梁启超的西澳州之旅在客观上大长了华人华侨的志气，也提高了华人华侨的社会地位，促进了华人华侨的事业发展。 因此，次年——1901年，英皇佐治来游西澳，数千华人华侨自动溶入主流社会，他们搭高牌楼，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舞龙耍狮，采用中国民间传统方式欢迎英皇佐治的到来。英皇佐治面对这座数千华人自发捐款制造的高达十余米的彩色中国式牌楼，他不禁慨叹不已，首先他形象化看到了华人们的集体智慧，看到了华人们为此付出的巨大劳力，和可观的经费，同时他接触了华人的欢腾心态，和火一般炽热的盛情。英皇走在牌楼平台前他情不自禁地脱下帽子向华人表示敬爱和谢意。 未料英皇走后，西澳执政的工党政府，不念华人的前功，又大肆限制华人入境，并破坏华人的商业发展。1908年，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推行“白澳至上”政策，西澳华人几乎无法立足。如邝亮经营的广和分公司、宋广经营的华利号等大户相继停业，不过杂货铺和菜果店，在政府和雇主买家的夹缝中尚能生存，但不久，这些小本生意又遭封杀。未几，连餐馆厨工和木工，洗衣房以及采珠等工均不允许营业。政府更明令华人不得投入政治活动，真可谓一片白色恐怖。 1925年，西澳政府对于移民禁例，稍加改革，规定华人在西澳州有得西澳白人认同三年者，可享居留权，海关扣留之华人可得释放。，虽有改革，但本意未变，华人入境仍被禁止。因此，到1928年时，西澳华人青年行见绝迹，菜园废弛，，华侨日渐衰微，到了1935年，西澳各埠之华侨，不过七、八百人耳。 1936年元月11日，一位居住于西澳州罗巴克湾的小镇一一布鲁姆（Broome）经营“新金山（按：此泛指澳大利亚；非指狭意的墨尔本）布鲁姆埠同兴号商店”老店主邝修录，给住在中国广东省台山县冲云墟潮溪里儿子邝振成的一封航空挂号‘银信’（
又称‘侨批’）。此银信保存完整，有批封、有批笺；纸质完好；字迹清晰；邮戳铭文可辨，流程一目了然。信的大意是，因念“家中过旧历年之用，曾寄金拾镑，未见回报。今付归担保信（今挂号信）一封，内夹有英金单一张，该金壹拾伍镑，奔寄冲云墟邮政局收转交。”接着在信中“望在省城（指广州）买些[治]耳鸣丸寄来。”除外，则谆谆教诲子女“务要振兴土货，勿贪平买某国（按：指日本）之劣货。买某国之货，犹如帮钱与子弹于某国来枪杀我中国人。乔我中国人要个个坚心团结起来，定制某国之死命，勿使压迫我中国人太甚也。”云云。这位老华人真像古语所言：“身在番邦、心存汉室。”他的拳拳爱国之心，跃然纸上，这是何等地感人啊！这封西澳州的银信，是截止目前所发现的唯一之宝。弥足珍贵！ 1940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世界形势发生很大变化，它使澳大利亚朝野遽转醒悟，政府首脑的观念产生巨变，因此多次修改了华人移民法例，华人来澳又呈发展势头，不仅人口不断增加，其素质也已大大提高，这远非早期来西澳之淘金工、菜农、手工洗衣者等可比。加之交通方便，来者愈形踊跃，几乎势不可档。 据1988年统计，全澳华商人口已达20万以上。据2006年8月澳大利亚统计局调查，西澳州有华人55908人，而珀斯则有53390人。目前珀斯拥有14万人口，跃居全澳大利亚第四位。
为华人造福的龙头社团——“中华会馆” 关于华人社团的成立，因为西澳州东临浩瀚大沙漠的天堑，加上交通不便的阻隔，西澳州所能获得的资源信息远晚于东南部悉尼、墨尔本等先进城市，因此西澳州的华人社团“中华会馆”直到1909年（清宣统元年），由于西澳州政府和议会欲拒华人生计，华商华工和广大华人华侨面临生死关头，恰好这年，经过多年奋斗终成正果的中国清政府首位政治代表驻澳大利亚总领事梁澜勋抵墨尔本，做为华人华侨的第一位父母官，这，使全澳华人华侨欢欣鼓舞，这对遥远的西澳州自然也是一个强劲的动力。于是西澳州的华人中的有识之士——雷华、钟宏结、陈宗权、谭英文等认请形势，深感应该成立一个代表华人利益的族裔社团已是刻不容缓的大事了。 时年3月便在珀斯麻瑞街404号“永生”商号楼上举行筹备会议，决定成立“中华会馆”，当时出席会议有60位代表，集体讨论制订了成立中华会馆的宗旨，那是为西澳华人提供社交、文化教育与政治活动参与的机会，为华人谋取团体力量给予保障，抗议不利华人的法律，最后公推雷华为首任会长，谭英文为秘书兼司库。 1910年7月，正式向西澳高等法院申请注册成功，从此乃成为合法社会团体，首批信托人是雷华、李活、钟宏结、谭英文、李寿田、宋广、赵仲周及吴森。 中华会馆的成立，乃使散沙似的苦恼的华人得以愉快地团结起来，这是西澳州华人在政治上的一件大事。虽然早在中华会馆成立之前，他们已对自己的社会团体有了朦胧的认识和内心的需求，但缺乏引路人。当时有华人约840人，彼此已有较多的联系，如1889年华人共同举办过中国农历春节庆祝会。1898年，华人还设立过一个为华人提供福利的联谊会。1900年10日，清朝维新运动领袖梁启超首访珀斯时还成立过保皇会。 中华会馆成立后便号召华人踊跃捐款，结果共募得2000英磅，随后即在詹姆士街购地建楼，1910年10月12日，爱德华.斯顿爵士参加了会馆的奠基仪式，1911年农历春节，雷华正式宣布中华会馆落成，当天有260位会员在大礼堂举办庆祝宴会。 中华会馆落成后，气势恢宏，上下两层，下为铺户，租赁与侨胞贸易，所收租金，为会馆之全年经费。楼内有一宽阔的大礼堂，既是会场，又兼演戏之舞台、戏院。1921年，曾租于国民党西澳支部为办公处。中华会馆成立后，社交活动频繁，认真邦助华人排忧解难，协助处置讼事，积极提倡公益事业等等。由于方向准确，方针明确，方法正确，所以社会影响日益扩大。西报舆论亦不再如前之鄙视我华人，而西澳州政府对华人之苛例，亦由是而渐轻。 往日的中华会馆，虽经波折，但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白澳政策已消失，澳洲政府推行多元文化政策，中华会馆更显活力。1985年恰逢中华会馆诞生75周年，中华会馆举办了持续五个月的庆祝活动。1995年，恰逢中华会馆涎生85周年，适时中华会馆提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顺着多元文化潮流走”，并印发了纪念特刊。 当时的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总理基廷特函祝贺，这是一个典型宏论，基廷说:“1910年，澳大利亚社会的境况和现在迥然不同，那时澳大利亚对华人的宽容度非常有限。但是白澳政策已经寿终正寝，对澳大利亚来说，这个结果太好了，我们现在是一个成功的多元文化社会，我们又以满怀信心地在这块美好的基石上建立我们的社会——顺着多元文化的潮流走”。 基廷又说:“我赞扬中华会馆，它是建国史上一个醒目的路标，使我们记住许多澳大利亚华人对我们社交、文化、经济各方面的成就所作出的勤奋和努力，共同创造出这个独具特色的文化多元化的社会。对贵会通过在澳贸易和经济项目的参与，创造强力的商业合作机会，美化澳大利亚生活方式所作出的贡献，我予以肯定。恭贺85年来的辉煌成就”。 笔者今日所见中华会馆，亦复如初，二楼楼梯墙壁上悬挂着从雷华到现在历届会长的半身肖像照片，礼堂沿墙的橱柜内陈列着西澳州政府和中国国务院办公室赠送的礼品，凸显了中华会馆的辉煌功绩。 中华会馆今天拥有2000多个家庭会员，会馆设有一个中华文化中心和中华中文学校。会内有广播组、妇女组、青少年、福利组、文化钽、历史组、龙舟组、醒狮舞龙组和西南区中华分会，以及华人墓园等机构。并坚持不定期出版《中华会讯》。 该会馆由于正式大有作为时间较晚，所以并不拥有珍贵遗物，唯收藏一件制造于1918年，绣有“万世师表”和孔子像的刺绣横幡，它是为庆祝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举行的大游行时所用。因为事隔90余年，绣幡已破损，该馆已募得了本市慈善人士和商家捐献的12000元和西澳州政府彩票局捐赠15000元后，正在着手加以修复，这件文物是该馆的镇馆之宝。 西澳州目前尚无西澳州华人历史博场馆，但中华会馆用心良苦，他们在礼堂一侧，利用活动展板，展出了小型的西澳洲华人历史图片展，以此对青少年特别是对土生土长的华裔子孙以及新移民，进行根在中国的历史传统教育。与此同时，该馆还大抓中文教育，基于同样理由，让孩子们接受中国文化的熏陶，不做彻头彻尾的香蕉人。 笔者在中华会馆时，目睹该馆正在为维多利亚州因山火而罹难的人们进行募捐，这是他们长期以来所做善事的一个延续部份。 2009年，早已成为西澳州族裔社团龙头的中华会馆，正高举着前辈旗帜，沿袭着先贤们制订壮大发展的宗旨，昂首阔步地带领着全西澳州50000多华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为庆祝2010年的建馆百年庆祝大典之中，看来，中华会馆注定将会再铸一次辉煌。
珀斯中国式牌坊和中华巷 1984年，珀斯华人在面对高楼大厦林立的ROE街66号，在两条狭窄的“中华巷”前，建造了一座以水泥为原料的中国式彩色牌坊。她虽然不算雄伟壮观，但她毕竟是珀斯华人的民族精神的象征，也是现实生活中供旅游者观赏的一道风景线。 这座牌坊的形式也与悉尼唐人街很相似，呈四柱双层品字形，上敷绿色琉璃瓦，共有六个斗拱，横枋正面写有“金市华都”
四个正楷字，背面写有“六合同春”。这座牌坊是由华人刘芹芬夫妇所倡仪，并由刘氏昆仲、明德、文正、丹妮等出资建立。牌坊的设计者为澳大利亚艺术家罗.尼格。建筑者为澳大利亚菲乐.渣摩。工厂技术员为澳大利亚人明贺斯.艾米莱迪斯和理查德德.亨利。可以说珀斯的中国式牌坊是凝结了中澳两国人民的智慧力量和爱心的结晶，所以她具有珍贵的历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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